入冬

我跟在季节的后面
打量着一身衣服的单薄
树叶发出了颤音,凄婉的
满地腐烂的果核
刺痛了流浪人的眼睛
尽管他们不曾修剪枝条
可也有过饥不择食的勤劳

昔日秋虫的快乐
青灰色水泥板上悬浮的躯壳
秋意淡而无味的回忆稻田
还有那不高不低的稻兜
悲观失望的披上了孝衣
它们从朽木上走向冬天
石头泌泪,犁烂在地里

我站在白雪没有预约的树木下
那黑色的网收进了囚牢
我的头上响着久远的麦浪
牛羊的喘息和着稻草吱声
憋住粪便的姿态抵制着什么
抵制天穹的移动——这就是
走在我脚前的季节——冬天

不朽

我记忆中的不朽
如同灵魂不休不止
我看到了一个手握镰刀的老者
摘掉荆冠时的惬意
他受命从荒原踏来

不朽的荒原
藏匿不朽的暗夜
繁星在土丘后竖起前肢
它有着锋利的爪子
抓破夜幕厚盖的尸骨

不朽的荒原
浮动不朽的旋梯
高空的游丝俯冲
失落于昏溟的大雁
手持石器追食晰蜴

不朽的荒原
驿驻不朽的战马
气壮山河的嘶鸣奔驰
那位老者曾是一名骑手
他要找出沙土湮没的足印

不朽的荒原
高悬不朽的影子
那旷野的猫、鹿麂、雄鹰
可是他昨日的影子
翎毛,是一座惜春的花冢

思妻

独立高楼望天际
晚照染霞雁归去
秋风瑟瑟凉初起
谁解凭栏游子意

暮霭沉沉夜渐起
灯火次第眼迷离
秋风烈烈吹云起
妻儿可否添寒衣

拟把心事许
千丝万缕溶酒曲
酒曲入肠去
暗销魂 化作无边相思雨

拟把心事寄
山长水阔家万里
万里归无计
天涯路 下着无边相思雨

烛光

你关掉包间里的灯
伤佛关闭你的心
黑暗中没有一点动静
只有两个默默无语的人

我颤抖着点燃烛芯
希望重燃最后温情
烛光中不再有往日笑颦
只有两个即将分手的人

烛光闪闪尚存微温
你的心中可否还有些许温存
朦胧的灯影飘乎在你眼睛
我看到了一丝冰冷

烛光闪闪尚存微温
我的心中已是波浪来回翻滚
朦胧的灯影闪烁在我眼睛
你可否看到了点点晶莹

啊……
点完这支灯,走出这扇门
你我就成陌路人
这烛光曾见证我们的爱情
到最后却为爱送行

秋后

秋,
那天堂般炽烈的记忆,
内心似烟火迷离,
永远不会散去。
于是
与你相依
轻理你一丝乱发,
一种诱人的味觉
透过心扉的遥想,
那狂热的激情与你煮沸一轮中午的太阳。
秋叶,
染红你那相思的颜色,
我们读着彼此
相知、相识、相惜燃烧成的诗句。
纵有情水三千,
只饮你一泉。
我把心事隐藏在那
再也回不去的季节,
牵牛花开
再也摸不到你的容颜。
急燥匆忙
有悖你文雅的慢条斯理,
纤细的手揩去我狼吞虎咽后留在嘴角的米粒。
多么亲近相惜。
我驻足在相思的渡口,
你总把疲惫和憔悴写满我的眼眸。
幸福的片断
在时光中把思绪填满,
牵挂,
在日月中缠绕在字里行间。
没有你的天空,
缺氧般的窒息。
只是在梦中执手前行,相濡以沬。
风雨中,
你发泄的怨恨我害怕的手足无措,
委屈的眼光中闪烁的泪花
让我心疼的休克,
再也无法解释。
心尖的划痕
成了生命中的童话,
是酸涩与甜蜜搅动着五味俱全的永恒。
在红尘中,
谁欠谁的,
谁在还谁,
是前世之迷,
今生的缘是唯一的解读。

傍晚

一年十月尾
只能赏落叶的季节
落叶是什么色的呢
有红色褐色黄色
天空似乎就是这么霸道
无视世间缤纷
每逢夜晚
只管笼上一层黑纱

傍晚六点整
到了吃晚饭的时刻
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是开心气愤忧郁
时光貌似就是这么鬼祟
无视人间喜怒
谈至回首
只管抹走一轮岁月

十月尾的六点整
包括我在内的一切分子
都将陷入黑的泥沼里
在猛烈的碰撞中
凿出些许火花
并刻上一枚月亮

月色正浓

站在摩天的楼宇间
看街旁精致的厨窗
温润单调的目光
把乏味咀嚼成另一种情怀

沐时代气息,感光影幻象
飘飘洒洒相遇你的花香
让心藏的幽雅轻盈的美妆
在现代都市的行人、车流、高楼、街道中
觅一点婉约,寻一方宁静

思维断点,行为曲乱谁伤
人散,烟熏的房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杯酒交珖中畅怀着迷茫
城市五光十色般卖弄
污垢的角落
被刺痛的总会感悟最深

都市正抽剥着灵气
随意的花开花落
渐渐收纳起纯真笑容
守候的渡口可有盼归的人
靠一肩伟岸,依一怀情衷

我在城市的边缘
不成走失在霓虹中
来去,过往
念月色浓浓

初雪

不知道,那场雪
会以怎样的方式出场
我在想象,雪舞的样子
宣纸上的墨都凉了三分
只等暗香,化作诗行
你知道的,幸福
只有一条路
没有更多的选择
那么,就在这冬里
悄悄的潜伏下来吧
或许,一梦醒来时
便会有洁白,意外登场

冬日希冀

一墙之隔的菊花
正向着退场的月光
倾吐忧伤
箫声穿透夜空
所有的岁月排成行
窗外的寂寞,依旧
趁着雪还没来
且先把身上的尘埃抖落了吧
弹出许多破碎的故事
落在窗外大片的黑里
一晌空弦作陪
加上半壶老酒,足矣

冬日期待

十月过后,所有的风景
都让路给了西风
空山蓄满矜持
生怕,怠慢了
这冬日的妖娆

当薄凉开始施虐
曾经的和暖就被流放
旧年的私语
渗入窗外的墨色
迷茫着,踯躅不前